张自忠是抗日名将，在枣宜会战中他身先士卒，痛杀鬼子。最后在与数倍于己的日军鏖战时壮烈牺牲，张自忠是抗战时期牺牲最高的将领之一，他的事迹一直被后人传诵。在南瓜店一战中，张自忠将军壮烈牺牲，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日军记录下了那一日最惊心动魄的场景。

张自忠

1940年5月初，日寇调集15万精锐部队从湖北枣阳、襄阳、宜昌等地发起全面进攻，中国第五战区奋起迎敌，枣宜会战爆发。此时，张自忠是第33集团军总司令兼第五战区右翼兵团司令。

当日军攻破第五战区第一道防线后，大举扑向襄阳、枣阳。为扭转战局，张自忠不顾身为集团军总司令的身份，坚持命令副司令冯治安留守襄河西岸，他自己则率领仅剩的2个团加总司令直属特务营，共2000人渡过襄河向日军发起进攻。

5月14日，张自忠率部杀到方家集，调集第74师将日军第13师团拦腰截断。15日，日军一万多人分南北两路向张自忠部进行夹攻。当天下午，张自忠率领总部警卫团和特务营到达了距离南瓜店以北一里外的小村庄沟沿里。南瓜店位于宜城县新街乡，是一处四通八达的小集镇。

当天晚上，张自忠命令第59军38师和180师迅速赶来驰援。但当时第38师正在与日军缠斗，而且距离南瓜店很远。张自忠又致电樊城第11集团军总司令黄琪翔请援，但对方并未答复。不久后，张自忠部的无线电密码被日军破译，张自忠率领的直属总队和第74师遭到日军包围。

日军渡过白河

5月16日凌晨，张自忠率部进到宜城大洪山山区的罐子口。日军紧随而至，双方在山里爆发激战。张自忠率部打退日军多次进攻。战斗一直打到日出，日军攻占制高点牛肋巴山后将大炮架在山上朝沟里的守军猛轰，张自忠又将总部转移到杏仁山附近的陈家湾。

当日早上9点钟，日军第39师团的五、六千人携飞机、大炮向陈家湾的张自忠部发起合围。日军大量步兵猛冲沟沿，大举向罐子口阵地发起猛攻。在74师方面，也遭到了日军的两路围攻。在74师坚守的罗家榨屋附近，他们打退了日军4次进攻，战况一度胶着。

日军发起进攻

激战到上午10点钟，74师弹药即将告罄，日军步步紧逼，情况危急。此时，日军又调集重兵猛攻南瓜店以南的石窝阵地。张自忠于是急调特务营去增援，在石窝阵地全营4个连长，一个阵亡、两个负伤，仅剩下一名，士兵伤亡过半，石窝失守。

石窝失守之后，张自忠立刻带人赶往石窝督战，经过激战又将石窝阵地夺回。此时日军包围圈越收越小，张自忠迅速返回陈家湾指挥所翻看地图继续指挥作战。

上午11点钟左右，日军一发炮弹落在指挥所附近爆炸，飞起的弹片将张自忠的右肩炸伤，紧接着一颗流弹飞来将他的左臂打穿，鲜血涌出浸透了军装。护士长史全胜见状，赶紧过来包扎，张自忠告诉护士长：“不要慌张，没什么大不了的。”

守军放水雷阻击日军

中午时分，日军攻势越来越猛，援军久久不至。日军先头部队已经杀到了陈家湾指挥所前数百米，张自忠在卫队的簇拥下撤退到杏仁山。下午一点钟，日军通过抓获的俘虏了解到张自忠就在杏仁山，于是将杏仁山附近三面合围并架起大炮猛轰杏仁山阵地。

激战到下午14点整，张自忠将卫队官兵全数调往前方增援，手下仅留下了数百名警卫。下午15点许，天上开始下起淅沥小雨，张自忠身边仅剩下了张敬参谋和副官马孝堂等8人。日军开始向指挥所发起进攻，守在张自忠外围的特务营与日军激战。

张自忠

此时雨越下越大，特务营遭到大量日军围攻，损失殆尽。张自忠见状，提起一支冲锋枪，大吼一声，向山下冲去，连杀7、8个日本兵。就在此时，日军的机枪向他扫来一梭子弹，张自忠躲闪不及全身多处中弹，右胸被子弹洞穿，血如泉涌。副官马孝堂赶紧跑过去为他包扎，但还未包扎好，日军就一窝蜂冲了上来。

此时情况危急，张自忠对身边的张敬、马孝堂说：“我不行了，你们快走！我自己有办法。”

张自忠佩剑

众人执意不肯走，张自忠拔出短剑欲自裁，被马孝堂保住。张自忠说：“我力战而死，自问对国家、民族无愧于心，良心平安。”随后陷入昏迷状态。

就在此时，日军已经冲到跟前，负伤累累的张敬杀了4、5个日本兵后壮烈牺牲，多名蜂拥而上的日本兵又举着刺刀杀向了马孝堂。马孝堂遭到围攻，原本已经进入昏迷的张自忠突然站起身来，双手抓住日军的步枪。鬼子迅速朝他连射了两枪，一颗子弹打穿腹部，一颗打中右额头。张自忠双手紧紧抓住日军步枪不放，日军朝他连打7枪后，又被一日本兵冲过来刺了一刀才倒下。

张自忠的头盔

张自忠和副官马孝堂都壮烈牺牲了，那天是1940年5月16日下午16点。张自忠将军是牺牲在日军第231联队的枪下，一个日本兵在日记里这样记载当时的情形：

第四分队的藤冈，端着一把刺刀向敌最高指挥官模样的高大身材军官冲去，此人从血泊中猛然站起，眼睛死死盯住藤冈。在冲到这个大身材的军官前不到三米的距离时，藤冈一等兵从他射来的眼光中，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威严，竟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

此时背后响起了枪声，第三中队长长堂野军曹射出了一颗子弹，命中了这个军官的头部。与此同时，藤冈像是被枪声惊醒，也狠心起来，倾全身之力，举起刺刀向高大的身躯深深扎去。在这一刺之下，这个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持不住，像山体倒塌似的，轰然倒地。

梅花山张自忠塑像

张自忠牺牲后，日军从他的口袋里搜到了他的证件。日军对张自忠的英勇由衷敬佩，于是列队脱帽向他的遗体敬军礼，并用上好的棺木盛殓安葬后竖立灵牌。

不久后，第38师师长黄维刚将张自忠的忠骸抢回，以上将礼服重新装殓后将灵柩运往重庆。张自忠的灵柩运往重庆后，举国为其牺牲而哀恸，张自忠被誉为民族英雄，宜城县改为自忠县，北平、天津、上海等大城市都设有张自忠路。

南瓜店遗址

后记：张自忠在南瓜店的最后一天经历，由重伤被俘的和突围而出的士兵所述。战后日军第231联队上自联队长、下至普通士兵的口述，都记载了最后一战的惨烈程度，记载了张自忠牺牲时的英勇和壮烈，如今读来，日军的残忍令人愤怒，张自忠的精神令人敬仰。

参考文献：《张自忠将军殉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