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五月的一天，大清帝国都察院衙门，李莲英的心腹太监盛气凌人而来。众官员起身与他应酬，他却理都不理，喝道：“有圣旨申饬御史蒋式瑆，蒋式瑆跪下听宣。”蒋式瑆连忙跪下，他跺脚骂道：“混账东西，不识抬举，干出这种乱子来。你们姓蒋的都不是好人，出到蒋式瑆这辈儿更坏。坏透了的东西，滚下去！”蒋式瑆叩头起身，面无人色。他骂够了，扬长而去。

​按清朝的相关制度，传旨申饬之事，京官由太监宣旨。但被申饬的官员只要向太监行贿，宣旨时就不会挨骂。蒋式瑆是个穷京官，又得罪了大老虎奕劻，不要说无钱行贿，就是行贿，负责传旨的太监也不敢收，因为他的上司、奕劻的朋党李莲英早就吩咐过他了，要他到都察院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羞辱蒋式瑆一顿。

而这一切都源于蒋式瑆的一封奏折。

​1904年初，蒋式瑆上奏设置国家银行（户部银行），拟100两为一股，共4万股，户部认购2万股，另外2万股由官民等招股。由于商人不信任官府，响应者寥寥无几，蒋式瑆便提出请权贵们带头入股，吸引商人入股，以免国家银行倒闭。于是朝廷下令，王公贵族应率先将银子存在国家银行，不得存入外资银行。蒋式瑆得知奕劻不仅生活极度奢侈，还在汇丰银行存款120万两白银后，便要上奏弹劾他。

慈禧收到奏折后，认为事关朝廷脸面，想留中不发，不了了之。但奕劻已做好了各种准备，消灭了所有证据，所以有恃无恐地力求查办。慈禧派左都御史去调查，可汇丰银行北京分行的经理说，银行不能透露存款人的隐私和银行账目，还说他们未见过奕劻。

​调查没有结果，正好合了慈禧的意。于是她下令罢免了蒋式瑆的御史职务，回到翰林院坐冷板凳，并接受申饬。这便有了本文开头那一幕。

遭受羞辱后，蒋式瑆对官场心灰意冷，决意在经商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1904年十月，他和几位同事成立了京师华商电灯股份有限公司，克服重重困难，把发电厂建了起来，并于两年后正式对外供电。另外，他还在唐山办起了洋灰窑，生产水泥。这些举措对于我国近代工业的发展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有趣，有料，有深度

作者｜赖 晨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